第(1/3)页 神策府内。 景元沉默了许久。 他身体向后,靠在椅背上,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,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摇曳的竹影,陷入了漫长的、深沉的思考。 一双总是眯着的金色眼眸里,此刻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——三分荒谬,三分无奈,还有四分“这怎么可能”的难以置信。 他还是想不明白。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。 贾昇……是怎么能被呼雷绑架的? 呼雷被关了七百年,日日承受“剑树穿心”之刑,纵然步离战首生命力顽强,但力量早已不复当年全盛时期。 丹恒就在旁边——他虽说总是嘴上说着“我不是丹枫”,可饮月君的力量就摆在那里。 真到了同伴遇险的关头,景元敢拿自己的将军之位打赌,丹恒绝对会出手。 就算丹恒因故不愿动用龙尊之力……贾昇自己呢? 当时他入境时身上的能量波动,让恨不得对他避之不及的符玄都不得不亲自出面“迎接”。 景元亲眼见过那份监测报告——数据高得离谱,注释里符玄带着明显的私人恩怨用朱笔写了:“危险等级未知,建议驱离。” 他绝不相信,贾昇来罗浮时,身上就只带了那把火红的大剑。 黑塔空间站的“特产”随便扔出去几样,怕是连令使见了都得头疼一阵。 这样的人,会被一个关押了七百年的、半残的步离人战首,在同伴环伺的情况下,轻松掳走当人质? “将军?” 下方的云骑军士兵见景元久不说话,只是神色变幻不定地盯着虚空,忍不住小声提醒。 “是否需要立即调派人手,封锁各洞天出口,展开地毯式搜捕?十王司的判官们已经先行追索去了。” 景元看向下方还在忐忑等待指示的云骑军士,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惯常的、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。 “所以……还是爱玩啊。” 将军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几分感慨,“传令下去。” “一,即刻封锁幽囚狱周边区域,彻查狱中内应,所有可疑人员一律扣押审问。此事交由十王司与神策府联合督办。” “二,调遣云骑精锐,以幽囚狱为中心,向外辐射搜查。重点是步离人可能利用的航道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记住,搜查要声势浩大,但不必过分深入。遇到可疑痕迹,及时上报,莫要擅自行动。” 云骑军士虽然听得有些迷糊,但还是恭敬应道:“是!” “三,”景元走到窗边,望向鳞渊境的方向,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,“派一队精干的云骑,由彦卿带队,沿着他们可能逃遁的路线暗中搜索。重点是……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留意是否有其他势力活动的痕迹。步离人沉寂多年,突然在罗浮发难,还偏偏挑在曜青来提人的时候……太巧了。” “属下明白。”云骑军领命,转身便要下去安排。 “等等。”景元叫住他。 景元脸上那抹笑意加深了些,带着点促狭:“告诉彦卿,带着他那位新老师去散散心,若是找到人,不必急着‘解救’。先远远跟着,看看咱们这位爱玩的小客人,到底想演一出什么戏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当然,若是贾昇先生真有危险,或者呼雷要伤及无辜……那便不必顾忌,直接拿下。” 云骑军离开后,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。 景元独自坐在案后,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天光。 他还是觉得有点好笑。 呼雷啊呼雷,被关了七百年,眼光倒是“长进”了不少,一挑就挑了个最不能惹的。 既然选了这条路,就让他好好享受吧。 “绑谁不好,偏绑他……”景元喃喃自语,摇头失笑,“饿了七百年,果然是饿傻了。”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—— “可别玩得太过火了啊。”景元轻声自语,笑着摇了摇头,“罗浮的肉类供应最近很充足,暂时不需要什么‘战首风味’的新菜式了。” …… 视线转回幽囚狱底层,呼雷刚刚破封而出时…… 厚重的牢门在内部狂暴力量的冲击下,连同门框周围的岩壁一起,化为四散飞溅的碎石与扭曲金属。 烟尘稍散,一道庞大的身影,缓缓踏出已成废墟的囚室。 呼雷。 他站立着便有近五米高,狼首狰狞,猩红的双目在昏暗中如同两盏嗜血的灯笼,扫视着通道内严阵以待的众人。 七百年的囚禁与刑罚并未彻底摧垮这具身躯,反而让那股源自血脉的凶戾与野性沉淀得更加精纯。 狂暴、凶戾、压抑了数百年的杀戮欲望,此刻如同实质,随着他的呼吸弥漫开来,混合着步离人特有的“狼毒”信息素,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令人窒息。 雪衣第一个动了。 偃偶之身毫无畏惧,手中的利刃化作一道流光,直刺呼雷咽喉。 金铁交鸣的巨响几乎要刺破耳膜。 呼雷只是随意地抬起一只覆盖着厚重毛发、指甲如同弯钩般锋利的前臂,格挡在身前。 短刃斩在手臂上,竟发出砍中精钢般的声响,只在毛发上留下两道浅浅白痕。 雪衣瞳孔微缩,正要变招—— 第(1/3)页